小年到的那晚,都督府放了无数的烟花。
烟花在夜空中闪耀的时间虽短促,但已胜过灰暗的冬日天幕中的疏星耀眼。
当烟花出现的时候,绚烂的色彩甚至一时间能夺取明月的光辉。
瞬间其实是永恒的双生姐妹,并蒂花开,前者留有了一刻的璀璨,后者却慢慢释放她的光茫。
此刻书房里空无一人,程鸢从窗子望出去,望见了都督府上空的五彩斑斓的烟花,蓁儿被柴列等人一起带了出去放烟花,她似乎比她更喜欢柴列,也许因为她是他的骨肉。
一个女子的光茫,其实大致也就是如夜幕的两种,永恒存在的暗淡繁星和一刹那耀眼的五彩烟花。
她既不想像烟花一样短促,也不要冷月稀疏星子暗沉的长久。
程鸢手中拿着她在书房中找到的放妻书,虽还未写上时日,可今日她能在此找到,并不是她多么聪颖,而是有人故意想让她看见。
她以为穆衿已对皎然死心,愿意回到她身边来了,无论他想让她说什么,做什么,她都愿意为此不顾一切去做。
可他不稀罕,他需要他的时候便接近她,不吝啬一个笑,而当他不再需要她了,他便又回到了他心爱之人身边。
烟花绽开在夜空的时候,她紧紧攥着放妻书趴在穆衿时常练字的书桌上,仿佛这里还留有他如兰的气息。
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,她所爱之人,费尽心机也不肯多看她一眼,而她厌恶的人,却像幽灵一样缠着她不放。
她更恨自己的懦弱。
早知道穆衿会回来,她不该早早去寻新的靠山。
想到穆衿望向皎然时,眼中那种夺目的神采,她便难过得想要立刻死去。
她觉得除了蓁儿,她的生命中很难再有别的欢乐。
然而如果要用蓁儿去换时光倒流,穆衿与她重归旧好,那么她会毫不犹豫这样去做。
她低声喃喃道,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
等到她的泪水压住她的声音,那些不要才缓缓停下。
她不愿穆衿离开她,哪怕他心里装着其他女人,她也不愿和他和离,名存实亡的婚事,她也接受了。
闭了眼,她幻想穆衿面前的那个女子是她,可刚刚将皎然的脸换成自己的,她便觉得可耻。
穆衿不愿近她身,怕是那晚撞破她和柴列的私情后便已心生厌恶了。
小年夜,府里的灯火亮着,寒风吹过,带来的不仅是霜雪了,还将府里众人的欢笑声,推杯觥筹交错声,带到她耳畔来。
在极度的喧哗热闹中,她却觉无比孤独。
似愚苑,他才是女主人,可是皎然竟能公然前来,甚至将她的夫君当成她的男人。
而她只能趴在这里,在咀嚼孤独中,避免仇恨和不甘彻底淹没自己。
与此同时,柴列在听到侍从递来的话后,将孩子交给了柴毁和卢携英,叫他们带蓁儿先回似愚苑,他片刻后回来。
后半夜,天幕中烟花的光芒已消失,都督府穿府而过的流水在北风中呜咽。
欢乐转瞬即逝。
柴列已经冷静了下来。
艾仰台奉上了一本他搜罗来的内功心法,虽不是《高山寿》,可据他说,过去南诏有个魔教,魔教教主正是通过练这种武功不到半年便将南诏的小门派尽收,叫他们心服口服。
柴列接过秘籍,打开看了一眼,冷笑一声。
随之他的剑便指向了艾仰台。
“大公子这是……何意?”艾仰台显得有些慌张。
“你到底是谁?说!”
他笑了笑,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。
凤凰雏以指尖踢推开了他的剑,因为他看出柴列还并不想杀他。
“大公子,真杀了在下,这本秘籍,你可练不成了。”
柴列将薄薄的秘籍丢在了地上,“这到底是什么?”
“《高山寿》。”凤凰雏缓慢地说出了这三个字。
柴列的嘴微微长大,“你是说这是——”
“可是怎么会在你手里?!”
凤凰雏好脾气地将秘籍捡了起来,拍拍浮尘道,“大公子可知为何二公子能在习武一事上天赋异禀?”
他晃了晃手中的秘籍,“全是归功于此。早年二公子被送去长安为质,他心中有愧,便以此心法来弥补他心中对二公子的愧疚。”
“既是父亲不想让我和阿毁练,一定有他的理由,况且此前密室中父亲不汲血便衰老如妖物,可见这秘籍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那是因为都督大人太贪婪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《高山寿》分为几节,其中功法只是一部分,最重要的是藏了长生的秘密,然而长生本就是凡人不该奢求的梦想,他功法长生皆想要,可不就走了岔路吗?你看二公子便是只选择了功法,才能力压群雄,无论在江湖还是朝野武臣中都处于不败之地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只要我选择功法,摒弃长生的那部分,我便不会像阿爹那样?”
凤凰雏点了点头,双手奉上,“要不要练,还看公子的抉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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