浦东陆家嘴的环形天桥下,第二枚时序齿轮正在超频运转。林墨隔着黄浦江望去,齿轮表面的铜绿正在剥落,露出底下精密的内核。每转一圈,就有成片的玻璃幕墙变成老式铸铁窗,摩天大楼的轮廓扭曲成蒸汽时代的工厂剪影。
王刚的装甲车刚驶上延安东路隧道,车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金属化。方向盘变成黄铜舵轮,仪表盘退化为气压表,连油箱里的柴油都逆流回原油状态。更可怕的是车载雷达屏幕——本应显示齿轮位置的画面里,赫然是辆1937年的幽灵坦克正在同步行驶。
"科技树倒退了..."老教授抓着车框的手青筋暴起。他的怀表突然倒转,表盖内侧浮现出张蒸汽机车设计图。林墨的审判之翼自动展开,羽毛上的铜钱印记全部转向浦东方向。最外层的三片金羽无火自燃,灰烬组成"慎入"的篆体警告。
隧道出口的景象让所有人窒息。原本的环球金融中心变成巨型蒸汽塔,塔身缠绕着锈蚀的管道,每个阀门都在喷发硫磺味的黑烟。齿轮就嵌在塔顶的青铜钟里,钟摆是根活塞连杆,每次摆动都让方圆百米的建筑集体震颤。
薪火团的年轻人试图用祖辈勋章开路,但勋章刚掏出就褪色成白板。领队女孩的红领巾突然僵直,像块铁皮般哗啦作响。最瘦小的男孩惊恐地发现,钢盔里的金线变成了保险丝,正在滋滋冒着火花。
林墨的铜钱烙印传来撕裂般的疼痛。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时间回溯——齿轮正在强制修改科技发展轨迹。审判之翼扫过地面,掀起的气流暂时吹散黑雾。雾散处露出更骇人的景象:柏油路面退化为煤渣路,共享单车扭曲成老式自行车,连路灯都变成煤气灯的样式。
"不能直接破坏!"老教授突然拽住林墨。他的笔记本正在自动焚毁,残页上勉强可辨"科技断层"的警告。王刚的装甲车彻底变成了蒸汽机车,炮管退化为老式舰炮。士兵们惊恐地发现,子弹在枪膛里变成了铅弹,而防弹衣正在铁片化。
齿轮的转动声突然变调。钟楼顶端的青铜钟轰然炸裂,露出里面更精密的机械结构——那根本不是齿轮,而是由无数块怀表拼成的球体。每块表盘都显示不同时间,但指针全部逆向旋转。表球转动的瞬间,整座蒸汽塔开始变形,铆接钢板自动重组为更流线的外形。
"内燃机时代..."老教授的声音被金属轰鸣淹没。蒸汽管道爆裂处喷出燃油,黑烟化为尾气。塔顶的表球分裂重组,变成由化油器和火花塞构成的新核心。方圆五百米内的建筑集体进化,铸铁窗变成钢框玻璃,煤气灯进化为霓虹灯,连路面都自动铺上沥青。
林墨的审判之翼剧烈震颤。羽毛上的铜钱印记开始脱落,每脱落一枚,就有片羽毛退化为最初的绒羽状态。铜钱烙印的裂纹重新渗血,但流出的不是红色血液,而是带着汽油味的黑色机油。最糟的是倒计时——破坏蒸汽齿轮后,剩余时间非但没增加,反而加速流逝。
薪火团员们突然集体蹲下。他们手中的遗物正在发生可怕变化:钢盔里的电路板在退化,红领巾的化纤成分还原为粗棉,连老照片的塑封膜都变回原始相纸。领队女孩惊恐地发现,祖父勋章上的"忠勇"二字正在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"效率"的英文刻印。
"科技树被强行嫁接!"老教授用最后半页笔记挡住脸。纸页上浮现出德文机械图,正是1937年德国顾问设计的上海改造方案。王刚的蒸汽机车突然装上了柴油引擎,但传动系统还是老式连杆——这种不伦不类的组合让整车发出即将解体的呻吟。
塔顶的内燃机核心开始超频。火花塞的每次点火,都让周围建筑的进化速度加快十倍。环球金融中心的钢架扭曲成V2火箭的发射塔,金茂大厦的玻璃幕墙重组为风洞实验室的外壳。最可怕的是街道上的行人残影——他们正从长衫马褂变成西装革履,但五官却模糊成流水线上的标准件。
林墨咬牙冲向塔基。审判之翼的退化越来越严重,现在只剩骨架还能维持原状。铜钱烙印喷出的黑机油在地面画出诡异轨迹——这些油渍自动组成德文公式,正是当年纳粹工程师留下的时空理论。每跑一步,他就感觉身体沉重一分,仿佛血肉正在被钢铁替代。
薪火团的瘦小男孩突然尖叫。他的钢盔完全金属化,边缘长出齿轮齿牙。领队女孩想去拉他,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镀铬材质。更恐怖的是他们的眼睛——瞳孔正在变成精密的仪表盘,虹膜上浮现出最小刻度值。
老教授用最后的力量抛出怀表。表盖在空中打开,露出里面的老照片——1937年上海工厂的工人们正在破坏德国机床。这个画面暂时干扰了齿轮的运转,塔顶的核心暴露出0.3秒的脆弱期。林墨的审判之翼抓住机会,三根主骨刺狠狠刺入核心缝隙。
金属撕裂声中,整个时空仿佛静止了一秒。然后以塔顶为中心,冲击波横扫浦东。所有进化的建筑像倒放般退回原状,但退回的不是2025年的现代风貌,而是1937年的战争废墟。齿轮核心炸开的瞬间,上万块怀表零件如暴雨倾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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