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广场上停着三辆改装过的黑色装甲车，车身上新喷着"生死事务委员会"的白色字样，油漆还没干透，在阳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。十几个穿玄甲军制服的士兵正在搭建临时检疫站，他们手臂上都戴着往生会的青铜徽章，徽章表面刻着细小的麦穗纹路。林墨站在门诊大楼的阴影里，注意到那些检疫设备分明是改造过的往生会仪器，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暗绿色的锈迹，有几台机器的显示屏上甚至能看到没擦干净的血手印。
阿吉的条形码突然剧烈闪烁起来，数字从"555"跳到了"777"，每个数字边缘都渗出灰紫色的光晕。他压低声音说："玄甲军吞了往生会的实验室，现在管这个叫'资源整合'。"赵上校冷笑一声，他的右腿已经完全恢复，但毒萼花纹路在阳光下会泛出青铜色光泽，像是皮肤下埋着一层金属网。广场中央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训话，他白大褂下露出玄甲军的制式军靴，靴跟上沾着几片枯萎的毒萼花瓣。
那个诡异的小女孩突然挣脱医护人员的手，像只灵巧的猫儿般跑到林墨面前。她仰起头，灰绿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青铜鼎的虚影。"大哥哥，"她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金属质感，"他们要把我们关起来做实验。"说完就转身跑向检疫站，辫子上的红头绳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。林墨感到掌心的青铜鼎微微震动，裂纹处渗出更多暗绿色液体，滴在地上立刻长出几根细如发丝的嫩芽。
广场边缘的树丛里，几个穿迷彩服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移动着。他们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，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。领头的男人脸上有道蜈蚣状的疤，正是之前黑市里的疫苗贩子。阿吉的条形码射出猩红的光束，在对方背包上扫过，显示出里面装满了安瓿瓶，瓶中的液体泛着不自然的青铜色光泽。"摸金校尉改行做走私了，"赵上校眯起眼睛，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手枪，"他们专偷委员会'淘汰'的疫苗，在黑市能卖出天价。"
检疫站突然骚动起来，几个穿全封闭防护服的人推着特制的铁笼车走来。笼子里关着的病人皮肤上长满了麦穗状的凸起，他们脖子上都戴着青铜项圈，项圈内侧布满细小的尖刺。金丝眼镜男拿起扩音器，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后带着往生会特有的金属回音："根据新颁布的《特殊防疫法》，所有感染者必须集中管理。"他的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手腕，上面布满了针眼大小的孔洞，每个孔洞里都探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灰紫色藤蔓。
林墨的左手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，掌心的荆棘纹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。他透过厚厚的混凝土墙看到地下室里摆满圆柱形培养舱，每个舱里都泡着个孩子。那些孩子胸口贴着黄符纸，符纸上画着简化版的青铜鼎图案，符纸边缘已经开始发黑卷曲。阿吉的条形码数字突然跳成"888"，皮肤下的麦穗纹路又开始蠕动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。
赵上校突然用力按住林墨的肩膀："看那边。"广场角落的梧桐树下，几个穿褪色道袍的人正在向路人分发护身符。那些符纸用红线缠着几粒干枯的毒萼花种子，种子表面刻着微型的八卦图。领头的道士抬头与林墨对视，道袍袖口露出白骨森森的手腕——正是之前消失的白大褂。他手腕上的麦穗纹身已经变成灰紫色，纹路间还开出了细小的花朵。
检疫站的警报突然尖锐地响起，一个笼子里的病人浑身冒出青铜色苔藓，那些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他的全身。金丝眼镜男不慌不忙地按下手中的控制器，项圈立刻放出蓝紫色的电流。病人惨叫倒地时，他对着耳麦冷静地说："第七例青铜化现象，建议提高电压等级。"他身后的电子屏幕上闪过一行几乎透明的小字：项目代号"镇守使计划"，进度37%。
摸金校尉的人趁机溜进一辆无人看管的救护车，出来时背包明显轻了不少。疤脸男经过林墨身边时，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。林墨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腐土味，还混杂着毒萼花的香气，这气味让他左眼的八卦图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。阿吉的条形码扫描显示，这人内脏已经部分青铜化，但心脏位置有团灰紫色能量在维持生命，那能量的形状像极了缩小的青铜鼎。
广场上的高音喇叭开始循环播放机械女声："请市民配合委员会工作，私自藏匿感染者将按叛国罪论处。"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，惊起一群灰绿色的麻雀。那些鸟的翅膀上都有细小的麦穗纹路，飞过林墨头顶时，落下几片带着锈迹的羽毛。羽毛触地的瞬间就化作灰烬，灰烬中浮现出细小的数字倒计时。
小女孩突然从检疫站的侧门溜出来，手里攥着个青铜小铃铛。她灵活地穿过人群，再次跑到林墨面前，塞给他一张对折的纸条。没等林墨说话，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壮汉就冲过来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。女孩被拖走时一直诡异地笑着，灰绿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林墨手中的青铜鼎。纸条上用血画着简易地图，背面写着：【子时，老地方见】，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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