甬道尽头的青铜小门微微震颤,门上的八卦图案开始缓慢旋转。林墨注意到中心阴阳鱼缺失的部分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,那液体在门板上蜿蜒流动,最终凝固成一个扭曲的"瘟"字。他右手背上的麦穗纹路突然发烫,金色的线条像被火烧过般开始泛黑。
"这门不对劲......"阿吉的声音变得嘶哑,额头上的瘟疫符文渗出黑血。那些血珠顺着鼻梁滑落,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铜钱形状。他的条形码数字开始不规则跳动,皮肤下浮现出树枝状的青黑色血管。
赵上校突然按住左腿,新生的肌肉上那些麦穗纹路正在被青黑色斑点侵蚀。他咬牙拔出半截断刀,刀尖划过腿上的尸斑,带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树液。"这些斑点会动......"他声音发颤,看着那些斑点像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。
林墨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,指尖的金色液体滴落在门板上。液体顺着卦象纹路流动,在空缺处形成一个完整的"瘟"字符。门缝中顿时喷出一股腐朽的气息,夹杂着陈年草药和血肉腐烂的混合气味。阿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出的不再是血,而是细小的青铜颗粒。
那些青铜颗粒落地后立即生根发芽,眨眼间长成带刺的荆棘。荆棘像活蛇般缠绕住阿吉的双腿,尖刺扎进皮肤却没有流血,反而将青黑色的纹路注入他的血管。他的条形码数字变成暗绿色,皮肤下的树枝状脉络开始向全身蔓延。
"小心那些刺!"赵上校的白骨右腿突然裂开,骨缝里钻出黑色的根须。那些根须像触手般扎进地面,与看不见的根系相连。他感到有冰冷的东西顺着腿骨爬进体内,在骨髓里种下某种异物。左腿的尸斑已经蔓延到大腿,麦穗纹路被腐蚀得残缺不全。
林墨的手掌终于按在了青铜门上。接触的瞬间,整扇门板化作黑灰坍塌,露出后面一片焦黑的枯林。那些树干扭曲如垂死之人伸出的手臂,枝丫间挂着腐烂的果实,每个果实表面都浮现出痛苦的人脸轮廓。更可怕的是,地面上铺着一层灰白色的物质,仔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骨渣。
枯林中央立着座斑驳的石台,台上摆着个青铜鼎。鼎内沸腾的黑水中沉浮着数十颗眼球,每颗眼球都在疯狂转动。鼎身刻满古老的刑具图案,斧钺钩叉的纹路间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。林墨的眼白开始泛黄,瞳孔中的黑白双鱼游动速度明显减缓,鱼身上出现霉斑似的黑点。
阿吉挣扎着想要站起,却发现荆棘已经缠到了腰部。那些刺上分泌的黏液渗入衣服,布料立刻腐烂成灰。他的皮肤开始呈现树皮般的纹理,手指关节处长出细小的木刺。"我...控制不了......"他的声音变得干涩沙哑,像是树皮摩擦发出的声响。
赵上校的情况同样糟糕。黑色根须已经爬满他的白骨右腿,正在向盆骨蔓延。每根须上都长着细小的吸盘,正贪婪地汲取他体内的养分。左腿的尸斑扩散到了腹部,皮肤干枯皲裂,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腐肉。他试图用断刀割断根须,却发现刀身正在被同化成木质。
林墨迈步走向石台,每走一步,脚下的骨渣就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更诡异的是,他走过的地方会立即长出新的荆棘,那些带刺的藤蔓像活物般扭动,尖端始终指向他的脚踝。鼎中的眼球突然全部转向他,瞳孔里映出他右手的麦穗纹路——那些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。
当林墨的手触碰到青铜鼎时,鼎身突然裂开数道缝隙。沸腾的黑水喷涌而出,水中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游动,每条虫背上都刻着"刑"字。黑水淋在他的右手上,麦穗纹路彻底变成青黑色,指尖滴落的液体也从金色转为浑浊的脓血。
"啊!"阿吉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身上的荆棘开出惨白的小花。每朵花蕊里都藏着一颗眼球,正疯狂转动着看向不同方向。他的皮肤已经完全木质化,脖颈处裂开树皮般的纹路,露出里面中空的树干。条形码数字变成了静止的"000",眼珠也变成了木质的纹理。
赵上校的白骨右腿完全被根须包裹,那些黑色的触须正在他体内扎根。他的左腿彻底腐烂,露出森森白骨。奇怪的是,骨头上也长出了细小的霉斑,像是某种寄生菌。"林墨......快......"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,嘴唇已经变成青黑色。
枯林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,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刽子手缓步走来。他们的面具上分别刻着斧、钺、钩的图案,脖颈处缠绕着开花的荆棘。最前面的刽子手举起斧头,斧刃反射的光照在林墨脸上,他右眼的白色迅速被黑斑侵蚀。
林墨感到右手传来剧痛,低头发现手掌心裂开一道口子,里面钻出细小的荆棘嫩芽。那些嫩芽以惊人的速度生长,转眼间就变成粗壮的藤蔓。更可怕的是,他感到某种意识正在通过荆棘与自己建立联系,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——处刑、瘟疫、腐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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