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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松寨。
丁志文(老丁)看着账房里堆积如山的隆昌号商票,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,算盘珠子在他指尖飞舞得几乎要冒烟。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!那帮兵痞的家眷,果然一个个富得流油!赎人的消息刚放出去,银子(商票)就跟流水似的涌进来。他老丁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,在赎金条款里加了一条死规矩:**只要隆昌号的商票,保管费自理!** 开玩笑,每贯三十文的保管费,积少成多,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!更何况,山寨里关押这些“贵客”难道不要成本?山洞不要租金?看守不要工钱?每天两顿糙米饭咸菜疙瘩不是钱?想白吃白住?门都没有!想出去?行啊,银子说话!
短短三天,山寨里抓来的两百多号“肉票”,就只剩下三十几个实在榨不出油水的穷光蛋兵痞了。这帮人平时在卫所里也是混吃等死的主儿,有点钱都扔在赌坊窑子里了,兜里比脸还干净。老丁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,大手一挥:“全给老子拉到后山去!开石头、伐木头、挖土方!哪儿活儿重往哪儿塞!免费的劳力,不用白不用!干到他们家里凑够赎金为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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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卫州府衙。
崔文远的动作更快。在陈师爷的精心“指导”下,府衙大牢里,二十个从流民堆里抓来的、本就奄奄一息的倒霉蛋,在连日不断的“审问”(严刑拷打)下,终于“幡然悔悟”,痛哭流涕地“供认”了他们是如何受到“邪教蛊惑”,为了抢劫钱财,犯下了震惊汴京的刘家、周家两桩灭门血案!供词“逻辑严密”,“细节清晰”,人证(互相指认)物证(从他们破烂包裹里搜出的几件不值钱、但与案发现场沾点边的“赃物”)俱在!
轰动汴京的两起汲县灭门惨案,就此“告破”!为了彰显朝廷威严,震慑“心怀不轨”的流民,崔文远当堂判了这二十个替死鬼“斩立决”!人头很快就挂在了卫州府城门楼子上示众。至于那个“私通山匪、指挥无方、致使剿匪官兵损失惨重”的前府都卫张承业?家产抄没!念其曾有功于国(崔文远为了显示自己“宽仁”),免其一死,判了个“父子流放孟州”!至于张承业的妻女?自然是被“籍没”,成了崔府新的“财产”。
而张承业那个年幼的儿子,也被崔文远“大发慈悲”地判了流放,与其父同行。这看似“仁慈”的判决背后,是崔文远更深的算计——让张承业带着对儿子的牵挂和愧疚去流放,比杀了他更能折磨他!同时也是防止张承业彻底绝望、临死前反咬自己一口的保险栓。
做完这一切“善后”,崔文远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从黑松寨回来的陈师爷。
后堂密室。
陈师爷脸上带着一种完成艰巨任务后的轻松和不易察觉的得意,向崔文远详细禀报了面见杨靖的经过。
“…那杨靖,倒是个明白人。架子不小,但还算讲‘道理’。”陈师爷捻着山羊胡,“他亲口说了,他们黑松寨只为结寨自保,在这乱世求条活路。若非被逼到绝境(他特意强调了刘家和周茂才的事),绝不会主动招惹是非。对于府尊大人‘共存’的提议…他表示‘可以考虑’。”
崔文远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,但眼神依旧锐利:“他提了什么条件?”
“条件…主要是关于合作贩盐一事。”陈师爷压低声音,“他同意由隆昌号作为‘白手套’,在卫州府乃至更远的地方销售他们从太行山私盐产地弄来的盐。利润嘛…他要求三七分账,他七,我们三。而且…”
陈师爷顿了顿,观察着崔文远的脸色:“他点名要了汲县废弃的练兵场和附近那个旧码头!说要在那里建一座隆昌号的大型货场!名义上是囤积山货药材,实际上…学生估计,就是为了方便转运私盐和接收我们这边的物资!”
“练兵场?旧码头?”崔文远眉头紧锁。这地方虽然废弃,但位置关键,紧邻官道和汲河。给了黑松寨,等于在眼皮底下插了根钉子!但想到陈师爷描绘的贩盐巨利(三七分,他崔文远个人能从中捞多少?),再想到自己急需的“安宁”和即将到来的升迁调任…
“罢了!”崔文远一咬牙,“给他!只要他安分,一个破练兵场和烂码头算什么!告诉汲县那边,立刻把地契文书办给隆昌号!手续要快,要干净!”
“大人英明!”陈师爷连忙奉承,随即又笑着补充道:“临下山时,那位丁志文丁管事,亲自送的学生,还…还硬塞给学生这个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崭新的隆昌号银票,面额赫然是两百贯!“说是…给学生的‘辛苦钱’。”
崔文远瞥了一眼那银票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冷笑:“哼,倒是会做人。你收着吧,这趟差事辛苦了。” 他心中暗想,这杨靖果然上道,知道用银子开道。看来这“共存”,短期内是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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