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。
灵堂外,山间停满豪车——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、银灰色的宾利慕尚、深蓝色的迈巴赫,它们像一群沉默的野兽,蛰伏在雨幕之中。
雨水顺着锃亮的车身滑落,在黑色焦路面上汇成细流,倒映着两旁焦黑的树皮和阴沉的天空。
撑着黑伞的人群排成长龙,缓慢地向前移动。伞面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,像是某种诡异的鼓点,配合着这场盛大的告别仪式。
商界大鳄、政界要员、三教九流的人物纷纷到来,他们穿着肃穆的黑色西装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哀戚,却没人真正为棺材里的人悲伤。
顾圣恩站在新搭建的灵堂旁,戴着黑色鸭舌帽,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,走路微微跛脚,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不起眼的远房亲戚。
他抬手,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分,然后迈步走进人群。
灵堂内,香烛燃烧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雨气,在空气中弥漫。
顾圣恩目光穿过人群,落在正中央那张黑白照片上。
照片里的顾松,嘴角永远凝固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,像是在嘲弄着这场虚伪的告别仪式。
"真是讽刺。"顾圣恩无声地动了动嘴唇,"活着的时候不见得有多少人真心待你,死了倒是门庭若市。"
灵堂门外,七八个警察和三个法医穿着防雨衣,从远方快步走来。
领头的刑侦大队刘队长,国字脸上满是肃杀之气,他径直走向灵堂前排:"楚恒远!你涉嫌非法经营有毒产品、金融诈骗和洗钱,请跟我们走一趟!"
人群瞬间炸开。
楚恒远脸色煞白,转身快步往灵堂后门跑。许景炎挡在警察面前,他张开双臂,做出阻拦的姿势:"警官,这里是葬礼现场,有什么事能不能等仪式结束再说?"
刘队气急败坏地挥手:"许景炎你涉嫌拐卖人口,给我拿下!楚恒远给我追!别让他跑了!"
两个警察迅速羁押许景炎,五名警察朝着祠堂后方追去。
三个法医面无表情地走向棺材,其中一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:"我们是法医处的,顾松先生的尸体需要做进一步检查。"
人群瞬间骚动起来。
有人大声抗议:"人都死了,还要折腾什么?"有人则压低声音窃窃私语:"听说顾松死得蹊跷……"
就在此时,"砰——!"一声枪响骤然划破雨幕,尖锐的爆鸣声让所有人浑身一颤。
一个黑衣保镖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,枪口还冒着青烟。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,子弹呼啸着擦过灵堂的木柱,木屑四溅,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焦灼的火药味。
人群彻底炸开了锅。
尖叫声此起彼伏,前来吊唁的人像受惊的鸟群般四散奔逃。黑伞相互碰撞、翻倒,在雨中形成一片混乱的黑色浪潮。
顾圣恩站在混乱的中心,他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许鸮崽的身影。视线所及之处,只有一张张惊恐扭曲的脸。
他呼吸急促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下一秒就要冲破血肉。
许鸮崽在哪?
他不能死。
他不能死。
顾圣恩咬紧牙关,指节攥得发白,疼痛让他保持清醒,可恐惧却像毒蛇,一寸寸缠绕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就在他几乎要发狂时,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金色。
一只蜜蜂。
一只金黄色的蜜蜂,翅膀上沾着雨水,顽强地振动着,穿过枪林弹雨,朝着祠堂的方向飞去。
顾圣恩心脏猛地一跳,几乎是在一瞬间,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。他迈开步子,跟着那只蜜蜂冲进祠堂。
推开木门,一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甜香扑面而来。
祠堂内光线昏暗,只有几缕微弱的天光从高处的窗棂透进来,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。
他掏出手机,打开探照灯,光束刺破黑暗,照亮前方狭窄的走廊。
蜜蜂仍在飞行,翅膀的振动在光柱中清晰可见,最终,它停在祠堂最深处的一具水晶棺材上。
棺材通体透明,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幽幽冷光。棺材里盛满金黄液体,像是融化的琥珀。
玻璃盖上布满划痕和血色手指印,棺材盖缝隙处插着一枚钥匙,微微撬开一条缝隙。
顾圣恩呼吸几乎停滞。
他缓缓走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许鸮崽静静地躺在里面,双眼紧闭,面容安详,双手指甲血痂凝固成黑色,仿佛一块千年化石。
"许鸮崽!"顾圣恩缓缓走进,手指颤抖地摸索敲击玻璃,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节窜上脊椎,“你给我起来!起来!!”
“醒醒!!!”
“我不许你死!”
“唱歌!我命令你唱歌!”
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回荡,像一把钝刀,一下下剜着他心脏。
"许鸮崽..."他声音卡在喉咙里,化作一声嘶哑的低吼,"你说话!"
棺中的人安静地躺着,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蜂蜜花。
顾圣恩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亲吻的时候,许鸮崽睫毛上的雪花,眨眼时迷人的融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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