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晏清瞳孔骤缩,呼吸明显急促起来:"陛下...您不记得了?"
"记得什么?"萧景琰双手撑在沈晏清两侧的栏杆上,将他困在自己与栏杆之间,"告诉朕,五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你会叫朕'琰儿'?为什么..."
他的话语戛然而止。因为沈晏清突然抬手,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。那触感冰凉却温柔,像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皮肤上。
"琰儿..."沈晏清轻唤,眼中盛满萧景琰读不懂的情绪,"你长大了。"
这一声呼唤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萧景琰脑海——大火中紧紧抱住他的怀抱;鲜血滴落在他脸上的温度;还有那句在耳边反复回响的承诺:"我会一直保护你..."
"是你..."萧景琰声音颤抖,"那场大火...是你救了朕?"
沈晏清没有回答,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。月光下,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。萧景琰不自觉地低头,靠近那两片薄唇...
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沈晏清突然偏开头,同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:"陛下,您醉了。臣...告退。"
萧景琰僵在原地,如坠冰窟。方才那一刻的温情仿佛只是幻觉。沈晏清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疏离的国师,恭敬而疏远。
"沈晏清!"萧景琰怒吼,"你又要逃?"
沈晏清已经快步走下台阶,白色身影很快融入夜色。萧景琰一拳砸在栏杆上,指关节顿时渗出血丝。他不在乎疼痛,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失落。
为什么...为什么每次当他以为靠近了一点,沈晏清就会立刻退得更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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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宿醉的萧景琰被福安急促的呼唤惊醒。
"陛下!宰相大人求见,说是有要事禀报!"
萧景琰揉着太阳穴坐起,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回闪——观星台、月光、沈晏清几乎被他吻到的唇...一股热流窜上脸颊,他急忙用冷水拍了拍脸。
"宣。"
李崇远进殿时一脸凝重,行礼后直接呈上一封密信:"陛下,老臣昨夜收到北境密报,事关重大,不敢不报。"
萧景琰展开信件,眉头越皱越紧。信上说,北境叛军首领韩兆供认,他们起兵是受朝中一位"大人物"指使,而这位大人物曾通过国师府的密使与他们联络。
"荒谬!"萧景琰将信拍在案上,"国师若要谋反,何必救朕?"
李崇远不慌不忙:"老臣起初也不信。但..."他又取出一物,"这是在叛军营地搜出的信物,请陛下过目。"
那是一枚白玉令牌,上面刻着观星台的图案——国师府的标记。萧景琰接过令牌,手指微微发抖。这确实是国师府的东西,他曾在云清腰间见过类似的。
"陛下明鉴,"李崇远低声道,"国师大人精通术法,或许...救驾之举另有深意。"
萧景琰死死盯着令牌,脑海中闪过昨晚沈晏清躲避他亲吻的画面。是因为忠诚?还是...根本不屑于与一个傀儡皇帝有肌肤之亲?
"此事朕会彻查。"他冷声道,"你先退下。"
李崇远走后,萧景琰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观星台的方向。理智告诉他沈晏清不可能谋反,但那个被拒绝的吻像一根刺,深深扎在心头。
"福安,"他突然开口,"去查查国师这一个月来的行踪。特别是...是否派人去过北境。"
福安领命退下。萧景琰从怀中掏出玉佩,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。五岁那年的记忆依然模糊,但有一点越来越清晰——沈晏清与他之间,绝非简单的君臣关系。
那么,到底是什么关系?为何沈晏清宁愿为他挡刀赴死,也不愿接受一个吻?
萧景琰狠狠攥紧玉佩,直到棱角深深陷入掌心。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,哪怕...那真相会彻底撕裂他们之间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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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星台密室中,沈晏清正在为一个复杂阵法做最后准备。云清匆匆进来,脸色凝重:"师父,陛下派人调查您的行踪,还...还询问是否有人去过北境。"
沈晏清手中的朱砂笔一顿,随即继续绘制符文:"知道了。"
"师父!"云清急得跺脚,"李崇远明显是在栽赃,您为什么不向陛下解释?"
沈晏清放下笔,轻叹一声:"解释什么?说令牌是三个月前被盗的?陛下现在...不会相信我。"
"就因为昨晚..."云清突然住口,脸红了。
沈晏清严厉地看了她一眼:"你偷看了?"
"我不是故意的!"云清慌忙摆手,"只是去送茶点,刚好看到陛下他...您..."她声音越来越小,"师父,陛下明明对您..."
"住口。"沈晏清声音不重,却让云清立刻噤声,"君臣有别,昨夜是我失态。以后绝不可再提。"
云清低头称是,却在退出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沈晏清站在阵法中央,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他身上,那背影孤独得让人心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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