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夏天格外闷热,空气像一块浸了水的破棉絮,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。我是在老城区巷子口的大槐树下,听张婶讲起这个事的。她摇着蒲扇,脸上的皱纹在夕阳余晖里忽明忽暗,语气里带着一种亲历者才有的后怕,说的是她远房表妹李娟家的事。
李娟和她男人王建国都是实在人,前年在城郊租了个带院子的老房子,图的是便宜,也图个地方宽敞。那房子啥都好,就是厨房老旧,还是那种砌了几十年的土灶台,连着个黑黢黢的烟囱,直通到房梁上去。王建国第一次见就嫌脏,拿钢丝球擦了半天,灶台里面的砖缝里还是嵌着油垢和烟灰,一股子陈年的烟火气,怎么都去不掉。
“娟儿,这灶台怕不是得拆了重砌?你看这黑的,跟抹了锅底灰似的。”王建国拍着灶台说,手上沾了层黑灰。
李娟那时候正收拾碗筷,头也没抬:“租的房子,瞎折腾啥。再说,老灶台做饭香,你忘了咱老家那灶台了?”
王建国没再说话,但心里总有点不得劲。他这人有点粗枝大叶,做饭的时候经常把剩菜剩饭随手往灶台上一倒,有时候刷锅水也直接泼在灶台根下。李娟说过他几次,他都大大咧咧地回:“嗨,小毛病,灶台不就是用来做饭的,哪能那么金贵?”
他们搬进新家大概半个多月,怪事就开始了。
最先出问题的是生火。王建国习惯用煤气灶,但李娟心疼煤气费,又觉得土灶炖肉香,所以经常用土灶。可那阵子,不管她怎么引火,柴火就是点不着。火柴划了一盒又一盒,火星子溅在干燥的柴火上,明明看着要着了,呼地一下又灭了,跟被什么东西吹灭了似的。灶台里面还时不时传出“嘶嘶”的声响,像有人在里面抽气。
“邪门了,这柴火都是晒干的,咋就点不着呢?”李娟皱着眉,额头上全是汗。
王建国不信邪,撸起袖子亲自上阵,又是扇风又是调整柴火堆,折腾了半天,好不容易火苗窜起来一点,没两分钟,“噗”地一声,又灭了。这次更怪,灭的时候,灶台里面飘出一股极浓的油烟味,呛得人直咳嗽,那味道不像是正常做饭的烟,倒像是把什么烧焦的东西硬塞在了灶台缝里,又腥又苦。
“是不是烟囱堵了?”王建国捂着鼻子,抬头看了看烟囱口,“不行找个通烟囱的来看看。”
可等通烟囱的师傅来了,拿着长杆子捅了半天,说烟囱通着呢,一点不堵。师傅临走时,瞅了瞅那灶台,又看了看王建国夫妻俩,欲言又止,最后只说了句:“这老灶台啊,有些讲究,别怠慢了。”
王建国没把这话放在心上,只当是老师傅故弄玄虚。可接下来的事,就不是生不了火这么简单了。
有一回,李娟炖了锅排骨汤,想着小火慢炖,就去院子里择菜了。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她回厨房一看,差点没晕过去。那锅汤根本没炖烂,锅底却全糊了,黑黢黢的一片,还往外冒着焦糊的黑烟。更奇怪的是,她明明记得把火调得很小,灶膛里的柴火应该是慢慢燃着的,可现在一看,柴火早就灭了,只有些零星的火星子,可这焦糊味是哪来的?
她揭开锅盖,一股酸腐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,哪里还有排骨汤的香味,汤面上浮着一层黏糊糊的东西,颜色发黄,看着就恶心。李娟赶紧把锅端到水池边倒掉,心里“突突”直跳,这锅汤她买的都是最新鲜的排骨,怎么会突然就坏了?
从那以后,厨房里的怪事就没断过。
刚蒸好的馒头,明明看着白白胖胖,端上桌没一会儿,表面就起了黑斑,闻着有股霉味;切好的菜放在案板上,转眼就蔫了,像是被晒干了一样;有一次王建国炒鸡蛋,油都热了,打进鸡蛋,那鸡蛋液刚碰到锅,“滋啦”一声,不是变成金黄的蛋饼,而是瞬间焦黑,糊在锅底上,怎么都铲不下来,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、像是烧塑料的味道。
王建国和李娟都害怕了。家里的厨房成了最让人不安的地方,每次进去都提心吊胆。尤其是晚上,厨房没开灯的时候,那黑黢黢的灶台就像一个张开的巨口,隐隐约约能闻到里面传来的烟火气,但那气味越来越重,越来越呛人,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、像是腐烂木头和烧焦毛发混合的怪味。
“建国,你说……是不是那灶台有问题?”李娟有天晚上躲在被窝里,声音发颤,“我听我奶奶说过,老灶台上住着灶神,要是对他不敬,会招祸的。”
王建国心里也发毛,但嘴上还是硬:“封建迷信!说不定是这房子太潮,东西容易坏。”
话虽这么说,可他心里也犯嘀咕。他想起自己之前确实在灶台上乱扔过东西,有时候心情不好,还对着灶台骂过脏话。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?
真正的爆点,发生在一个雷雨夜。
那天晚上,外面电闪雷鸣,雨下得跟瓢泼似的。李娟哄孩子睡了,王建国在客厅看电视。突然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,紧接着就是李娟的尖叫声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短篇灵异故事汇请大家收藏:(www.xinqdxs.net)短篇灵异故事汇青豆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