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彻底浸染伊豆群山时,松月庄的和式餐厅亮起了纸灯笼。丁子轩帮三玖拉开雕花矮桌前的蒲团,指尖触到她浴衣袖口时,少女像被温泉蒸汽烫到般缩回手,发间的白梅发饰在灯笼光下轻轻晃动。
"哟,丁子轩学长还会怜香惜玉啊?"二乃叉着腰坐到对面,故意把筷子敲得山响,"不像某人,刚才泡温泉时差点把我的浴巾抢走。"她斜眼瞥向正在研究菜单的四叶,后者立刻高举双手:"冤枉!我只是想看看二乃姐的兔子泳衣是不是真的会动耳朵!"
五月推了推眼镜,将烫好的清酒递给爷爷:"根据菜单,今晚的怀石料理包含伊豆特产的鲍鱼,烹饪方式采用传统的武田信玄渍法——"她的话被一花的折扇轻轻敲在手腕上打断。一花摇着绘有上杉谦信画像的折扇,笑得眉眼弯弯:"五月妹妹又在掉书袋了,快让爷爷讲讲我们小时候的糗事吧。"
老者放下酒盏,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:"要说糗事,阿三那次最有意思!"他指向三玖,后者正用筷子尖戳着面前的梅干,闻言猛地抬头,筷子"啪嗒"掉进味增汤里。丁子轩连忙帮她捡起,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,听见老者继续说道:"那时候阿三刚上小学,非要cos武田信玄去参加运动会,结果把头盔戴反了,跑起来像只背着锅盖的小乌龟!"
三玖的脸"腾"地红透,慌忙用双手捂住脸。二乃笑得前仰后合,差点撞翻身后的屏风:"对!我想起来了!她还拿着玩具长枪喊'风林火山',结果枪头掉了,砸到裁判老师的脚!"四叶笑得直拍桌子,五月推了推眼镜,嘴角也忍不住上扬,一花则温柔地帮三玖顺背:"好啦好啦,爷爷别再说了,看三玖都快羞成番茄了。"
丁子轩看着三玖从指缝间偷瞄自己的模样,心中涌起一股柔软的暖意。他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她时,她也是这样躲在战国史料后面,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。老者突然放下酒杯,目光在五姐妹和丁子轩之间逡巡:"说起来,你们奶奶生前最喜欢看星象,总说我们中野家的女儿都是天上的星星变的。"
"爷爷又开始讲老掉牙的故事了。"二乃撇嘴,却竖起耳朵认真听着。老者走到窗边,推开障子门,伊豆的夜空顿时映入眼帘。漫天繁星如撒落的珍珠,银河清晰得仿佛伸手可及。"你们奶奶说,阿大是织女星,明亮耀眼;阿二是天狼星,锐利夺目;阿三是天津四,温柔沉静;阿四是五车二,活泼跳跃;阿五是北落师门,聪慧理性。"
三玖忍不住放下双手,望向夜空。丁子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发现她正盯着天鹅座的方向——天津四恰好在那里闪烁。老者突然转过身,目光锐利如鹰:"丁子轩小子,你相信星象吗?"
丁子轩起身鞠躬,背脊挺得笔直:"我相信科学,但也尊重传统。"老者哈哈大笑,震得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:"好小子!有胆识!那你说说,阿三这颗星星,该配哪颗星?"
空气瞬间凝固。三玖的心跳快得像擂动的太鼓,她偷偷看向丁子轩,发现少年正望着夜空沉思。庭院里的温泉水汽氤氲而上,将他的侧脸染上一层朦胧的白。良久,丁子轩开口,声音清晰而坚定:"如果说三玖是天津四,那我愿意做她身边的辇道增七,永远陪在她身边。"
三玖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惊讶。辇道增七,天鹅座内的双星系统,正如她和丁子轩,各自闪耀,却又紧密相连。老者抚着胡须连连点头,二乃"切"了一声,却偷偷给丁子轩比了个"算你识相"的手势。一花摇着折扇轻笑:"丁子轩学长这情话水平,都能写进战国恋爱兵法了。"
晚餐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。老者被管家扶去休息,五姐妹和丁子轩来到庭院里的温泉边。四叶早就按捺不住,穿着兔子泳衣跳进了隔壁的女汤,水花溅起老高。二乃叉着腰站在池边:"喂!别把水弄得到处都是!"五月则拿着星象图,认真地辨认着星座。
三玖站在混浴温泉的入口处,手指紧张地绞着浴衣腰带。丁子轩走到她身边,低声问:"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星星?听说这里的观星台视野很好。"三玖抬起头,撞进他温柔的目光,点了点头,却在他伸手想牵她时,又害羞地缩回手。
观星台建在庭院后方的小山上,木质地板被夜露洇得微凉。丁子轩铺好带来的毯子,三玖小心翼翼地坐下,发间的白梅发饰蹭到他的肩膀。两人沉默地望着夜空,银河在头顶流淌,星星仿佛触手可及。
"子轩,"三玖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,"你怎么知道辇道增七的?"丁子轩转头看她,发现她正盯着自己,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。他笑了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:"为了更好地了解你,我特意研究了战国星象和天文学。"
三玖接过本子,借着手机的微光翻开。里面画满了星图,每颗星星旁边都贴着小纸条,写着对应的战国武将和三玖的喜好。比如天津四旁边写着:"三玖最喜欢的星星,对应武田信玄的军旗颜色。"辇道增七旁边则写着:"双星系统,象征陪伴,三玖曾说过'喜欢不会孤单的星星'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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