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湖底之前，郝晨放出了影子，要他尽力清理这镇子中的怪物。
影子喜欢打架，外面黑漆漆，影子也黑漆漆，如此搭配使用再好不过。
所以他发愁的并不是外面，而是湖里的魔。
别说见过，郝晨除了在小说里之外，根本就没接触过，他印象里，魔都是狂拽霸气，既不讲理，又极端自我的存在。
而陈城那简简单单的一句，他只是喜欢看戏，也差不多印证了这些说法。
顾不得这么多了，虽然速度上能让郝晨冲到湖心，但他又不是神仙，到了那个被陈城破出的洞上之后，就只能继续自由落体的运动。
扑通一声下了水。
“鼓老，你跟这玩意打过交道么？”
四周漆黑，郝晨憋着气，根本找不到路，只能寻着能量，寻找更密集的位置游过去。
“只是听说，从未接触，他们这样的存在，并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有交往，一来是他们住的地方都很偏僻，要么少有人烟，要么难觅其踪，而来，他们本身非常自我，自视甚高，根本看不上普通人。”
“那，他们是人类？还是传说中的其他生物？”
这是郝晨最好奇的，因为小说里，魔是一种种族，不是口喷岩浆浑身漆黑，就是面目丑陋，长着羊角牛耳之类，它们化成人形，但也非常危险，一个不爽就喷你一脸岩浆，赏你一嘴的火山灰。
“魔有两种，一种是种族，天生为魔物；一种是职业，修魔道。所以他们可以是各种生物，他们可能是人类，也可能是后天化成人形，不过这种化成人形的最危险，因为这种生物的修为，比你高了不是一个等级，要说可能与重光差不多。”
于是，陈城说他是魔化人形，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这两种的哪种，但，他有几率是最可怕的那个类型。
“怎么还找不到？”
已经下水不短时间，这纯黑的充满着水的世界，让他内心充满了不安。
“看来人类无论是或者的，还是死掉的，都是不可信任的生物，啧……我先说明，你这个从上面下来的人类，虽然你修为不低，但是如果你回答不上我问出的问题来，你最好准备一下，等下辈子再踏上修行之路喽。”
一道橘色的光从水底猛地射向郝晨，他来不及躲闪，直接被光笼罩在了里面。
“这……”
光芒像是某种屏障，隔离了湖水，照上郝晨的一瞬间，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水泡，浮在湖水当中，慢慢下降。
“最坏的那一种，郝晨你运气不错嘛，去哪都能被各种各样的高人‘照拂’。”
嘴上打趣，实际在水泡形成的同时，鼓老瞬间化作无数光球，协助郝晨固守着全身经脉。
“让我回答问题可以，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你走吧，从来没人敢跟我讲条件。”
橙色水泡停了下来，反方向往湖面飘了上去。
“好，那我走了。”
郝晨一对一答，毫不犹豫，他不是不担心，就这么走掉，上面的那漫山遍野的精怪，就只能自己手砍到天亮的痛苦，而是从知道他是等级比自己高出数倍的那一瞬，就决定，绝不让他牵着鼻子走。
“慢走不送。”
“有缘再见。”
郝晨偷偷咽了咽口水，表面上依旧镇定的被水球直接带到了湖面上。
一边，自己设的结界外面还是有不少的精怪，玩命似的撞墙，另一边，大约是被影子杀得有些怕了，精怪四散奔逃。
稍稍安心，但看看这周围漫山遍野的精怪，这些都不是长久之际，影子毕竟孤身奋战，还是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。
最怕就是它们放弃湖心，转向镇子上的人。
但，比的就是耐心，郝晨只能原地打坐，只要气泡不炸，他就还有机可乘。
一分钟。
五分钟。
十分钟。
湖面上，气泡已经成了这帮精怪的新目标，趴在上班嘴爪齐下，可奈何就是破不开，这层橘黄色半透明的气泡，像是个柔韧的薄膜，任你牙尖爪利，就是没用。
“挺有意思，下来吧，我答应你的条件，但如果你回答不上来，我要的就不止是你的命，还有你的三魂七魄，你脑子里奇怪的存在，还有你这身皮肉。”
气泡再次下沉。
“哦，说得普通一点，就是夺舍。”
夺舍他郝晨？一个比自己等级高了不是一星半点的魔，要夺舍自己，郝晨心里嘀咕，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。
“分一半能量给我，或者说，通过我去给外面那些精怪分食。”
魔沉默了一下。
“你同意？”
“你同意，我同意。”
“好，那接下来……”
“接下来，你只剩下两个问题可以问我！”
虽然是耍小聪明，但郝晨决定赌上一赌，就猜这个魔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先手，对自己提起一点兴趣，既然他的爱好是看戏，那郝晨就给他最特殊的刺激，让这只老魔成为戏码中的一部分，哪怕是惹他暴怒。
“呵……”
真是容易上钩。
“如果我直接夺舍，吃掉你的魂魄，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……”
气泡极速下沉，像有了牵引力似的，立刻就到了一处水底的洞口，砰地一声钻进去，郝晨瞬间就有了坐在没系安全带的过山车里的感觉，头晕目眩，五脏都快要被搅出来似的。
“第一个问题，你怕死么？”
好不容易停了下来，郝晨睁开眼，四周的天旋地转，哪怕是感觉自己躺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，他都觉得自己下一秒会从这咚地一声掉下去似的。
“你，再说一遍……”
耳膜都像被震爆了一样，郝晨只是听见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嗡嗡声，仔细辨别，却根本分不清对方在说什么。
“就算修行到了合丹前期，人类的身体，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，看看你这样子，也配在本座面前，耍那点小聪明？可笑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了半天，可郝晨脑子里嗡嗡作响，能听见的话音，也就只有，人类的身体那一句。
“絮，絮叨，叨，婆婆，妈妈的，你，也配当个魔？”
郝晨晃晃头，挣扎着从地面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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